【喻王】我们有一个问题（11）
关键词：布偶猫
本章喻总下线，叶神和微草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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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杰希省略了这个听起来像是童话的鱼猫大战的故事里脖子以下不能描写的部分，言简意赅地给蹲在地上撸猫撸得忘乎所以的叶修讲了个大概。叶修听着听着，渐渐露出一个半笑不笑的复杂表情来。
“七年还没到呢，你俩这七年之痒就提前开始了。”
“没到也快了。”王杰希往后一仰，胳膊搭着靠背，不怎么在意形象地靠在了沙发上。
叶修乐了，抱起一万五坐到王杰希旁边的小沙发上，语气像是怀念似的：“你和文州跟我们公开的时候我还真是一点儿都没惊讶。”
王杰希偏过头看着叶修，等着这句没头没脑的话的下文。
“就你拧巴起来那股烦人劲儿，除了他没人受得了。”
眼看着王杰希眉毛一竖就要瞪过来，叶修赶紧做了个停战手势。他伸长胳膊从乱得可以气哭处女座的茶几上捞了本《电竞之家》哗啦哗啦地翻着，一万五乖乖蜷在他大腿上，尽职尽责地当着生物型恒温暖手宝。
王杰希瞥了一万五一眼，简直想不明白她对人类的偏好到底是以什么为基准，对着一双桃花眼成天笑眯眯一脸人畜无害的喻文州她连抓带咬还炸毛，对着眼前这个一张嘴就要气死半个联盟的家伙她偏偏就能丧权辱国得连肚皮都露出来。
一张嘴气死半联盟的家伙终于停下了让人心烦的翻页声，他把杂志冲着王杰希的方向竖起来敲了敲，正好就是这场微草对嘉世的赛后报道。
“你们这场比赛我看了。”叶修说。
王杰希眼神一凛，马上坐直了身体。
“你怎么看？”
“‘对于微草这样一支老牌的豪门劲旅而言，本赛季截至目前的成绩只能说是差强人意。我们不难得出这样的结论，如今的微草战队依旧处于后王杰希时代的阵痛期。队长高英杰越来越有前任队长王杰希的风范，或许就是唯一能让本赛季的微草粉丝觉得愉快的事。’”
叶修煞有介事地念着评论员写的赛后报道，最后终于在王杰希越来越凶恶的眼神里收了声。他指了指那句评价：“小高越来越有你的风范，说得挺对的。”
王杰希没有应声，只是紧紧皱着眉。既然叶修也得出了这样的结论，那么就证明他之前的担忧并没有错。
叶修笑了笑：“看着什么感觉？”
王杰希沉默半晌，答非所问地低声说：“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小高这孩子，”叶修感慨道，“你那点儿狡猾洒脱他一点都不学，能把自己生生压垮的责任心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你觉得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塞翁失马的事儿，说不准。”叶修漫不经心地耸肩道，“人想保护什么东西的时候就会变得很强。”
王杰希直直地看着叶修：“但是？”
叶修怔了一秒，脸上渐渐浮现起一个丝毫没有嘲讽意味的笑容来。
“但是，”他慢慢地说，“荣耀不是一个人的游戏。”
王杰希安静地听着这句太过于耳熟能详的话，挪开了目光。他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一点一点重新靠回沙发上。一万五甜蜜地喵了一声，踩着沙发靠背站在了他的脑袋边，他抬起手，温柔地挠着她的下巴。
“老王，你在怕什么？”叶修放下杂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叶修脸上的表情让这个本来就很容易被解读成挑衅的问题听起来更欠揍了，但王杰希被这句话里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分散了注意力，并没有和他计较。王杰希曾经问过高英杰同样的问题，但他总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也被问过。他凝视着天花板，徜徉在漫无边际的回忆的海洋里，寻找着被他有意无意忘却的东西。
终于想起来的瞬间，王杰希呼吸一窒，像是有一道雷顺着他的天灵盖猝不及防地劈进了心脏。那是喻文州问过他的问题，那时他窝在喻文州怀里，对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不愿宣之于口的万分困顿，和他下意识地全然忽略掉的怜惜。
王杰希恍然大悟地想，是啊，我在怕什么。
“文州跟我立场不一样，”叶修闲闲地从烟盒里敲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看了一万五一眼还是没有点燃，“因为尊重你，所以有些话他不会说。”
“你要是实在想不明白就和文州对调立场，换成是他天塌了还非得自己顶着，就算他能顶住，你不心疼？”
“……”
王杰希想象了一下天塌下来喻文州顶着的悲壮画面，深切地觉得这对身高178以上的人可真是太不友好了。他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却有一股酸酸涩涩的复杂感觉在他心里缓缓涌起。
“荣耀不是一个人的游戏，这过日子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叶修摊手道，“有事就说出来，累了就靠一下，别成天跟自己较劲了。”
王杰希沉默良久，觉得心里那点无措和不安正一点点消散，这让他几乎是前所未有地轻松起来。叶修看着他渐渐舒展开的眉头，懒洋洋地笑了一声，那种悠闲散漫的气质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看不出来这事儿你还挺懂的。”王杰希把一万五抱到怀里说。
叶修一脸悲痛地摆手：“别提了，你家里要是有个弟弟弟妹天天唠叨，你不想懂也懂了。”
王杰希站起来，认真地看着叶修：“谢谢。”
“认识多少年了还跟我来这套，我是在意这个的人吗？”叶修诚恳地说，“BOSS让给兴欣几个也就够了嘛。”
作为回复，王杰希在离开前冲着叶修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微笑：“你想得美。”
*
高英杰打着哈欠推开会议室的门后保持着张大嘴的姿势愣在了原地。
会议室在遮光窗帘的遮挡下昏暗一片，看起来空无一人，本该关好的电脑和大屏幕此刻却无声地播放着微草和嘉世的比赛画面，好像随时会有什么一头黑长直的不明生物从里面冒出来。昨晚他临走前整理好的桌子上堆起了足有半人高的资料，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正趴在那上面，两只湛蓝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高英杰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努力回忆了一下自己今早起床的方式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队长，你站那儿干嘛呢？”
走廊里响起了稀稀拉拉的脚步声，为首的袁柏清看见站在门口发愣的高英杰，放下了豆浆疑惑地问。
“这电脑……这儿有只——”高英杰僵硬地指了指屋里。
“猫？”刘小别开了灯，探头看了一眼，一脸的难以置信。
“哪儿跑进来的野猫啊？”
袁柏清慈祥地摸了摸刘小别的脑袋：“傻孩子，你家野猫长这样儿？那可是布偶猫，一只的身价顶你好几个月饭钱。”
几个人被那只猫泰山压顶我自岿然不动的气场震慑得摸不准情况，站在门口窃窃私语。最后进来的柳非看了一眼，马上就认出这是论坛里出现过的那只猫，于是一声惊呼脱口而出。
“王队的猫！”
摸不准情况的众人齐齐地看向她：“你为什么这么知道啊……”
柳非一愣，正想着该怎么把这话圆过去，那堆资料后面就突然凭空冒出了一个人影。
王杰希从叶修那里离开之后干脆直接顺路来了微草的战队大楼，借着明朗下来的思绪把最后一件烦心事解决掉。他开着大屏幕重新反复地研究着比赛录像，一万五乖乖坐在他身边，看着桌子上的资料渐渐堆成厚厚一沓，直到他终于支撑不住，趴在桌子上浅浅睡去。
会议室本来就不是睡觉的地方，王杰希睡得并不太舒服。屋子里模模糊糊的说话声打断了他和周公淡如水的君子之约，他睁开眼睛，突然站了起来。
“卧槽！”
众人惊叫而起，如果不是高英杰挡住了门口，他们绝对会跑得比兔子还快。
王杰希顶着被压得乱糟糟的头发，还有点儿惺忪的眼睛在他们身上扫了一圈。
“队长你……还好吧？”高英杰迟疑着小声问了一句。
“……没事。”王杰希摇了摇头。
众人依然不敢出声，袁柏清默默地把手里被他捏爆的豆浆杯子丢进了垃圾桶。一万五在摇摇欲坠的资料塔上伸了个懒腰，王杰希飞快地一手拎起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扶好了资料。
“小姑奶奶，这个可不能抓。”
王杰希把一万五放到地上，抬头看着一群目瞪口呆的主力队员。
“这我的猫。今天开晨会是吧？”
众人点头。
“那先该手操手操，”王杰希抓了抓头发就往门口走，“英杰你跟我来一下。”
王杰希在洗手池里洗了把脸，清醒之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模式。他看着高英杰站在一边一脸尴尬地欲言又止，避重就轻地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会大早上带着猫出现在这里。
他们站在会议室外的走廊里，窗外的晨雾正随着初升的朝阳一点点散去，几只小鸟扑棱棱地从树枝之间飞过，带起一阵摇曳婆娑的沙沙声。会议室里隐约传来几声猫奴们疯魔的尖叫，叽叽喳喳的在空气里回荡。高英杰听着他们吵闹的声音，轮廓已经分明的脸上渐渐显露出一点温和的笑意。
王杰希看着他想，叶修这只百炼成精的老狐狸还真是一点都没说错。
“睡了一觉没把我昨天说的话忘了吧？”
“……没有。”高英杰怔了一下，轻声说。
“那想明白了吗？”
高英杰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会议室一眼。隔着磨砂玻璃，他只能隐约看见他的队员们围着猫上蹿下跳的影子，但毫无疑问，他们就在那里。
他握紧拳头，看着王杰希的眼睛，缓慢而坚定点了点头。
“那就成。”王杰希笑了一下，拍了拍他已经和自己并高的肩，“进去把会开完吧。”
王杰希交代好事情离开战队时已经是下午了。他坐在驾驶座上系着安全带，看见微草战队群里炸得像天女散花一样，一群人排着队拿一万五的玉照刷屏，声称他们已经与这只美颜盛世的猫结成了牢不可破的革命友谊。他看着屏幕上那句“猫可爱名字也可爱”，满意得直接笑了出来。
他锁上了手机屏幕，想了想又重新滑开，发了一句“好好训练，别摸鱼”。
远处的天际响起了几声闷雷，天空中越积越厚的云层终于彻底遮住了太阳，只透着一圈暧昧不清的银色光边。这是一个一如天气预报所言的糟糕天气，雨水夹杂着十月末的冷风呼啸而来，淅淅沥沥地敲打着车前窗玻璃。王杰希看着一万五兴致盎然地把溅落的雨滴当成蝴蝶扑来扑去，心里只觉得说不出的柔软和轻松。
他摸了摸一万五毛茸茸的小脑袋，温声说：“走吧，回家。”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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